蔡念生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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蔡念生


蔡念生,名运辰,字贡芝,念生其号,法名宽运、辽东(今辽宁省)凤凰城人,清光绪一九〇一年生。父名景鹏,字云海,隶满洲旗籍,官盛京户部主事。母吕氏,讳凤伏,为吕秀才龙文季女。



简介


蔡念生居士(1901~1992年)

吕秀才在兵乱中病死,凤伏偕幼妹凤春,奉寡母以居。凤伏伯父吕得文,素行无赖,为谋产欺孤,将凤伏姐妹鬻与海滨富室,并率强徒劫二女以去。二女素贞烈,义不受辱,途中吞鸦片烟自尽。凤春死,凤伏获救,誓为妹申冤,自县、府、道层层讼诉,不得直,最后申诉到省,拦奉天将军与投状,大轿前的差役鞭棍齐下,凤伏忍死不退,终于递上状子,后来凤春冤情得申,恶人伏法,地方人士以凤春贞烈,建“吕姑祠”以祀之。这是光绪一八九七年到一八九九年间的事。

凤伏于妹冤得申后,于归蔡云海,翌年生念生。念生幼读私塾(他在《第一届国民大会代表通讯录》中,学历栏即填写“私塾”二字)。十二岁以后,随当时的名塾师胡秀才溪午习诗文。十六岁,参加东边道镇守使马龙潭主办的五县会文大考,他与他的老师胡秀才都报名参加。考试时一日要在考场中作四首诗、两篇文,而报考者没有年龄和资格的限制,所以很多清末有功名的文士都报名参加。放榜之日,念生名列第二,而他的老师胡秀才名列第五。事后,主考说本来要录他为榜首,但从字迹上看他还年轻,怕养成他的骄矜,所以压抑为第二。由于这次考试,使他神童之名传遍乡里。

遗著


念生幼即能诗,在他的遗著《如是庵诗存》中,收有少年时代“夜读”诗二首,录一如下:

中夜起读书,灯影透帘帷。阿母言我儿,莫为古人欺。心血既有耗,脑力亦云亏。胡不小自节,而此孜孜为?儿笑言否否,厥理不在兹。相彼膏粱子,岂无中年萎?枕经锄史者,亦有享期颐。苟能朝闻道,夕死奚足悲?

另有一首〈十八岁生日〉诗,录之以见其志:

昔闻齐子奇,十八治阿邑。一战败魏师,千载名洋溢。我今及此年,所抚惟诗书。空云著述长,名世安可必?且欲事高蹈,泉石结幽契。

一九一八年,他十八岁,凤城县长沈观澄,修《凤城县志》,聘胡溪午与蔡念生同任编修,为时二年,成县志四大册。这种民国初年版本的《凤城县志》,迄今美国的国会图书馆尚保存一部。

念生二十岁入仕途,在奉天省政府,先后任科长、秘书等职。一九二四年,第二次奉直大战,吴佩孚兵败榆关,奉军战胜,初次入关,双城莫德惠任农商部次长代理部务,邀念生入农商部任秘书,办理机要。翌年,政局丕变,莫氏调任奉天省长,辟念生任省府秘书长。一九二六年,奉军二次入关。一九二七年六月,张作霖在北京就任大元帅,莫德惠任农商部长,念生二度入部,任简任参事,仍负责机要。

一九二八年五月,国民革命军逼近北京,张作霖见大势已去,于六月三日自动出关,六月四日火车抵京奉路与南满路交点皇姑屯车站,为日人预埋之炸弹爆发重伤致死。莫德惠与念生也在这列火车上,莫氏全身炸伤六十余处,幸未伤到要害,念生手臂也受到弹片的擦伤。

一九二八年,东北将易帜,日本出面干涉。东北人士组织“庆贺日皇加冕代表团”,名义上是赴日庆贺日皇加冕,实际目的是会晤日本田中首相,说明东北易帜,意在统一抗俄,以消弭日人的阻挠。代表团由莫德惠任团长,念生为团员之一。代表团在日本完成任务,田中表示赞成且绝不干预,乃有是年十二月二十九日,东北废除民国肇始以来悬挂的五色国旗,改悬挂青天白日满地红的国旗,全国统一乃告实现。二十年后,念生曾有诗追述这一段经过:

舟行迂道釜山

二十年前此地游,皇华使节动神州(参与庆贺日皇加冕代表团),而今飘泊无人识,独坐船头看海鸥。

一九二九年,中苏交恶,两国断交,爆发中俄边境之战。时,莫德惠任中东铁路督办,念生任督办公署秘书长。国民政府为解决中苏问题,派莫德惠以铁路督办兼中苏会议全权代表,赴莫斯科展开谈判。一九三〇年初,念生以一等秘书身分,随莫德惠到莫斯科,参与谈判工作。中苏会议谈判了一年多犹未结束,而东北“九一八”事变发生,日军占领东三省。当时,中苏会议的主要目标中东铁路已为日军控制,因此会议就停顿下来,莫德惠奉召归国,念生留在莫斯科处理残局。

一九三二年三月,伪满洲国成立,溥仪做了傀儡执政,郑孝胥任伪国务总理,专使传话给时在莫斯科的蔡念生:“欢迎他携中东铁路档案回‘国’,并以要职虚席以待。”所谓要职,指的是外务部次官,因为日俄当时将要开东京会议,商讨铁路让售条件,迫切需要这些档案。此时,念生的母亲吕太夫人,也自哈尔滨驰书念生曰:“奉命于国,反命于敌,何以为人?”

念生本来没有归“国”的意思,奉母书,意愈坚。他母亲吕太夫人原住哈尔滨中东铁路官舍(念生父云海公已于一九二二年病逝),伪满洲国当局以念生抗命,把吕太夫人赶出铁路官舍。吕太夫人携儿媳及两孙避祸沈阳,颠顿狼狈,不可名状。两孙一病死,一以高热病后贻留右腿病跛,太夫人不让念生知道,以免他在国外忧伤。十二月,中苏恢复邦交。一九三三年三月,新任驻苏联大使颜惠庆到任,念生才向新大使交卸任务,携运谈判档案回国。他因为携带有档案文件,怕遭伪满扣留,所以取道海参崴,搭乘俄轮,返回国内后,向政府有关部门报命,交割档案文件。他使苏三年,后一年多没有领到薪水,他因索薪引起有关当局的不满,不给他发表新职,他竟因此赋闲。

异国心情


他在莫斯科时,曾有七律四首寄给妹妹运卿,摘录二首,以见他在异国的心情:

此日唯须仗节才,莫斯河上任徘徊,

名园物异羝能乳,绝域春寒雁不来。

回首中原猿鹤化(指山西扩大会议与政府对抗。),

关心边塞虎狼猜。庙堂大计君知否,羽檄朝朝去又来。

案牍劳形力已殚,莫言赤手挽狂澜,

十年作宦谋生拙,万里和戎决策难,

未定归期同谪戍,偶逢胜地且盘桓,

胡儿不识炎黄裔,一任声声唤契丹。(俄人呼中国为吉代,即契丹之转音也。)

由苏联归国后,也有几首记事诗,语多感慨:

三载流光赴逝波,初盟旧地忍经过,

雪花犹作当年白,烽火争如此日多。

赤子真无卒岁计,胡儿已唱凯旋歌,

也知和议非常策,其奈三军罢战何。

一纸书成各息兵,敌师连日退名城,

中朝大老持高论,绝域编氓庆再生。

割地输金休比拟,移薪曲突费经营,

当时庙算成何事,西极遥遥拜主盟。

任重由来赏鉴稀,有谁谋国洞先机。

升沉自是关时会,成败安能定是非?

敌虏中情多变幻,庙堂大计尽依违,

嗟余同气真同病,万里和戎待罪归。(原注:时因索薪为当局所不满。)

归国报命,继以赋闲的蔡念生,留在南京无官称职守,回到东北亦势所不能,只得暂时侨居天津。吕太夫人曾到天津来探视他。问他:

“你已向政府覆命了吗?”

他答曰:“然。”

“政府有没有后命?”

再答:“否。”

吕太夫人说:“世变方亟,如果政府需要你,自然要尽忠职守;不然,或贸易,或耕稼,可以自给,不必一定要作官。”念生受母教,此后往来于华北、东北之间,据他自称是“晦迹贩鬻”,事实上是在天津开了一家商号,做一点东北、华北间的贸易。这时,吕太夫人迁回凤城老家,念生每返家探母时,伪满人员仍不时找他出任伪职;伪满警探也监视他,曾多次到他凤凰城老家搜查,多亏他有一个堂兄蔡××者,时任伪满经济大臣,对他略予庇护,所以他虽拒任伪职而未获罪。后来“卢沟桥事变”,中日战争期间,他仍在天津经营商号。一九四四年十一月,吕太夫人病逝乡里,未及见日寇投降,国土重光之盛况。

抗战胜利


一九四五年抗战胜利,一九四六年国军接收东北,沈阳的一家报纸刊出“东北汉奸题名录”,把凡是任过公职而未随政府到后方去的人,都列名其中,“蔡运辰”的大名也赫然上榜。他的朋友寄了一分剪报到天津,念生曾有律诗一首记载其事:

一纸书来诧大观,恍如天榜梦中看,

三年异国悲羁旅,两字嘉名锡汉奸。

海上苏卿轻性命,岭南坡老误书翰,

纷纷真伪何须问,青史由来话半漫。

一九四七年,念生应旧友民社党党魁张君劢的邀约,加入民社党,被提名为国民大会代表,返乡竞选当选。一九四八年三月,到南京参加第一届国民代表大会,选举总统、副总统。会后回到北京,时东北战局激化,华北亦岌岌可危,未几北京局部和谈,念生化名携眷潜出北京,展转抵广州,流寓数月,政府令时在广州的民意代表疏散来台,念生乃携眷来台湾,寓台中西区安龙巷。

念生离广州前,京、沪已失守。一九四九年六月,阎锡山出任行政院长,就职之日,念生曾趋院道贺。抵台湾后,他忧心国事,曾两度上书阎院长,提出他对国事及戡乱军事的建议。建议重点,在如何开源节流,整顿财政,以支持军费。首次上书曰:

窃运辰辽东下士,流落穗垣,值我公正位钧衡,当经趋贺,时促宾众,未得一聆清诲。本拟再求展觐,适奉令疏散来台,翘企崇辉,更深驰系。年来大局动荡,日蹙百里,匪军所至,望风披靡。钧座秉政不及一月,闾阎渐复生机,民众渐臻安定,士卒渐有战意,国际渐表同情。所谓李纲入相,始成朝廷,昔闻其语,今见其事。

恢复方略,经纬万端,除旧布新,非财莫举。政府对于财政,业已开源节流,百废俱兴,运辰尚愿贡一得之愚。

第二度上书曰:

前者率陈管见,上渎钧听,蒙奖饰之逾恒,倍感惭于无已。

其中有一段说:

抑更有进者,昔唐德宗播迁,陆宣公主持文牍,所下诏谕,虽悍将骄卒,无不流涕,卒成中兴之局。近年我政府惜墨如金,当光复时,运辰亲见东北民众,翘首德音,有如望岁。而行政府无一布告,东北行辕无一布告,各省政府偶有布告,模棱数语,不知所云,以致人心离散。钧座旋乾转坤,窃愿注意及此,凡有良法美意,皆应广发文告,以通上下之情。

一九五四年,莫德惠出任考试院长,提名念生任秘书长,并命他的子女莫少柳、莫佩珊到台中劝驾。念生坚辞不就,他在〈上莫柳忱院长书〉中称:

“前奉聘书,当即具状恳辞,度达签典。佩珊、少柳来寓,传述钧旨,倍切悚惶。辰受知三十年,本不应自外生成,屡辞宠命。惟人各有志,未可勉强......晚近以来,人才蔚起。但有不可得之官,而无不胜任之职。前门驱出,后门潜入。见有明出处之分,论去就之义者,哗然非笑,以为怪物。仕途混杂,职此之由。古人有言:“士君子处世,宁使人招之不来,勿使人挥之不去。”辰草茅下士,固难上拟前修,而钧座位登台阁,手握钧衡,当大贤得位之时,正故人求退之日......务祈钧座勿再畀辰任何名义,否则屡派屡辞,现在乡人求事者多,一经传播,不免增减,在辰一介腐儒,固无所损,亦或为钧座盛名之累。

莫院长接到信,再写信给他坚约,他再以“复莫柳忱院长书”坚辞。在二人一约一辞之际,黄少谷传达了中央的意思:“如欲任蔡运辰为考试院秘书长,须以加入国民党为条件。”

莫柳老再遣其子少柳到台中向念生说明,念生说:

我对民社党无特别爱好,如果在平时,我对民社党不满,可以退党。我对国民党认同,也可以加入。但在此时,为了做考试院秘书长而跳党,这是有损人格的事,我不能做。

当时民社党的大老也劝他通权接受,而他坚持原则,为朋友讥之为“迂阔”。

最后在莫院长盛情难却下,推荐他的朋友景佐刚出任秘书长,他以朋友身分,在考试院后院的院长室,协助莫柳老核阅重要文稿,而景秘书长在考试院前院办公,故院中同仁间,咸称念生为“后院秘书长”。他在考试院做了六年的“幕后秘书长”。一九五九年,以夫人逝世,辞谢莫院长回到台中。是年,他五十九岁,此后即致力于佛学著述,未再出任公职。

悼亡之作


念生夫人胡玉珊,虔信佛教,皈依虚云老和尚,法名宽玉。夫人隶籍安徽,寄籍东北,系出名门,有兄若愚,为东北少帅张学良挚友,曾任青岛、天津市长。夫人晚年日诵《金刚经》一卷,佛号万声,偶病胃,六日而逝,临终正念分明,得寿五十七岁。念生有〈墓道〉诗七律十首,系悼亡之作,摘录四首如下:

一、墓道徘徊日又斜,西风猎猎卷黄沙。

海天难觅忘忧草,人世原无不谢花。

谁向仙山访魂魄,也同秋水望蒹葭,

凋年急景邻除夕,腊鼓空陈未忍挝。

二、由来顽福本难修,一夕新添万斛愁,

始信浮生真梦幻,枉思晚景共优游。

几多往事成追悔,岂有年华许倒流,

种种悲怀说不得,九泉未设寄书邮。

六、漫言魂魄滞他乡,我亦难归枉断肠,

戏语曾占同穴梦,医林未有返魂香。

清修曾发莲邦愿,薄殓还从世外妆,

似此尘缘真倏忽,箧中犹剩嫁衣裳。

十、离乱殷忧历几回,平生难值笑颜开。

飘零九夏离家别,萧瑟三秋落木哀。

空说暮年归蔗境,可能微善证莲台。

从今添得伤心日,风雨重阳归墓来。

早期经历


念生信佛颇早,一九二一年,他二十一岁那年,父亲云海公逝世,按当时习俗延僧超荐,时有一位净莲老和尚,与云海公素有交往,到他家中做佛事,念生询问老和尚“佛之有无”,老和尚答:

你根本没有读过佛书,怎能和你谈佛之有无?我先带几本初机的佛书给你看,待你有了初步了解,然后再讨论此一问题。

明日果然带书来,则是丁福保氏所著的《佛学撮要》及《阿弥陀经解、三皈依解、五学处解》合刊。念生读之,如获至宝,自此始知有所谓佛学及佛教。这两本书的末页,皆附有上海佛学书局(丁福保创办)出版的佛书目录及内容说明。念生时任职于奉天省政府,撙节薪资,函购各种佛书,依次阅读,逐渐深入。他的朋友王树声,时任长春开埠局局长,亦素不知佛教,闻知念生开始学佛,就向他借佛书看,一看之下,也随之开始读佛书,念佛号。

后来,念生汇款到上海,购置丁福保氏编纂的《佛学大辞典》,书收到,说明中所说附寄的补印页未能收到,念生致书丁氏请问,并请教佛学上的问题,丁福保老居士亲笔作覆,详明剀切,长者风范,使后学敬仰。以此因缘,四十余年之后,念生在台湾,搜集丁福保氏全部佛学著作二十四种,辑为《丁氏佛学丛书》,一九七〇年由北海出版事业公司出版,精装四巨册,一百数十万言。

信佛


念生二十一岁开始信佛,二十三岁茹素,以后终生不改,虽旅行、出国亦坚持不变。不得已时,则以面包白水充饥。时,倓虚法师在东北弘法,念生常侍讲座,但他并未正式皈依。后,念生到北京任职,在京中参访诸大名刹,与京中佛门大德居士游,于弘法利生事业,量力随喜,不落人后。

是时,太虚大师在武汉创办武昌佛学院,佛门名德史一如、唐大圆等在院任教,院方教学活动,多刊载于《海潮音》月刊,而唐大圆居士有关唯识学一系列之著作,亦在《海潮音》连载。念生读海刊,心向往之,曾致书唐大圆居士,建议佛学院成立函授部,以嘉惠国内学子。唐氏除亲覆念生外,并将念生之函刊载于一九二五年六月之《海潮音》月刊上,兹录之如下,以见念生学佛之因缘及心愿:

前上一函,附请代转都君九龄之函,谅蒙鉴及。念生耳未聆謦欬,目未睹丰仪,相去数千里外,而屡次奉书于左右者,诚以高山景仰之思,有不能自己者也。读《海潮音》本年四期,答二弟大休书,知公发度尽众生之愿,担荷佛法,非公而谁?念生亦众生之一,必不见遗。

回忆幼读儒书,于佛法虽极欣慕,苦于障深慧浅,无从悟入。每于月刊得谂尊处宏法之盛,望之如在天上。自愧塞漠蚩氓,不得亲沾法味。且念九域之内,与念生抱同憾者,当不乏人。佛学院规模完善宏远,惟少函授一科。公若请之虚公,筹备增设,刊发讲义,由浅而深,俾读书之士,有志学佛者,不论远近,皆可问难解惑,无傍徨歧路之苦。则与公所发大愿,当更符合。至于费用,自可向学员酌收。此事若能实现,海内与念生抱同憾者,必踊跃皈向,如鱼龙之趋大壑也。仅布区区,愚者千虑,必有一得,惟希鉴察。

念生一介书生,倚砚田以赡全家,业累重重,若难摆脱,否则早趋依法座,面聆训诲矣!近读《安士全书》内欲海回狂问答篇,欲广其意,作绝欲问答一稿,附请察阅。若立意稍有可取,祈加以笔削,载之月刊,以为跳出欲海之一助,否则投之字簏可也!凉风天末,洄溯弥殷,冒渎清神,主从曷已!

佛学杂志


一九四九年,念生举家渡海来台,侨寓台中市。台湾光复未久,各地寺院犹有日治时代之遗风。念生在几份最早创办的佛学杂志、如《人生》、《觉世》、《菩提树》等刊物上,撰文弘扬传统大乘佛教正法,消除日本佛教遗留之陋规。

念生自以念佛茹素二十余年,犹未皈依。抵台后,因缘成熟,得善友之介绍,与夫人胡玉珊女士以通讯方式,皈依于虚云老和尚座下。念生于〈上虚大师书〉中称:

运辰三边下士,孤岛流人。摸象徒劳,问桥无补。披褐怀珠,空数他家之宝;迷头认影,终羁幻化之场。幸闻瓶钵之非遥,妄冀门墙之可入。竭微诚而致敬,托善友以先容。伏祈特予哀怜,俯垂摄受,赐之训诲,许以皈依。

后得老和尚覆书,赐法名宽运,夫人法名宽玉。

时,山东李雪庐炳南老居士,在台中创办佛教莲社,弘扬净土法门。一九五五年六月,礼请台湾高僧斌宗法师,在莲社传授在家菩萨戒,受戒者数百人,念生受满分优婆塞戒,此后数十年,行持严谨,终生不毁犯。

一九五六年,台湾佛教缁素名流太沧、印顺、白圣、默如、东初、于右任、贾景德、阎锡山、张默君、张其昀、云竹亭、赵恒惕、屈映光、朱镜宙等,倡议发起修行《中华大藏经》。十一月十一日,在台北善导寺成立“修订中华大藏经会”,通过礼聘赵恒惕、屈映光担任正副总编审,蔡运辰(念生)担任总编纂。念生接下此一重任后,此后二十年时间,全力投入《中华大藏经》的修订工作。在他的遗集《如是庵内外稿初集》中,有一册约五万余言的《修藏琐言》,卷首有〈修藏琐言述意〉一篇,摘录数行,以见一斑:

修藏琐言述意:自一九七五年,从事于修藏之役,架插龙文,案堆梵典,搜寻遗佚,考索异同,朝夕与此事为缘,至于冒寒暑,忘饥渴,忍疾病,谢宾客,废庆吊。中更先室之变,未尝废业。自愧庸愚,庸兹繁重,欲以填海移山之志,收轻尘坠露之功。十余年来,于历代藏经,虽未悉其义蕴之精微,而颇窥其编制之变化。说食数宝,固无补于修持,准古酌今,或有资于纂集,已于《二十五种藏经目录对照考释》及《中华藏》首编中,作有系统之叙述。

一九六八年,《中华大藏经》正藏首辑付印,念生于病中力疾校对。他在〈刻印中华大藏经首篇书后〉一文中称:

首言正藏四辑,旨在汇合历代已入藏之典籍。第一辑已印碛砂藏及宋藏遗珍,第二、三、四辑期于不重不缺,其事至为琐细,......次言续藏,旨在汇合历代未入藏之典籍。时局动荡,文物凋零,十余年来,虽已搜罗少许孤本善本,而海内外私家秘藏,为数仍多。

由上所述,可知此项工作之艰难琐细。他修行藏经的目标是:“过去藏经已收入者,一目不缺少,一目不重复。”为达到此一目标,必先校勘自古以来各种版本的大藏经,重庆编目,这是一项艰钜繁重的工程。为此,他参照各种资料,历时数年,编辑了一册《三十一种藏经目录对照表》。他在该书序文中说:

汉文大藏经,自宋至今,时逾千年,自中国而高丽日本,地逾万里,以多至数千卷之丛书,而有数十种不同之版本,寓目犹难,卒业非易。今者从事修订,将欲集各藏之大成,补各藏之未备,编为完整目录,代表现存全部教典,甚盛事也。何以补其未备,姑不具言,而欲集其大成,非先就各藏目录,辑录对照不为功。

自一九五七年至一九七七年,二十年间,念生埋首于故纸堆中,致力于中华大藏经的修订编目工作。除此以外,尚编辑了《丁氏佛学丛书》(北海出版事业公司出版,四册);一部《弘一大师法集》(新文丰公司出版,六册),并其他各佛教杂志上发表佛学文稿数十万言,其中结集者有《人生漫谈》一册、《护生诗钞》一册、《护生誊语》一册。

一九七七年,念生以三子均出国深造及就业,不得已亦迁居美国德州休士顿市,受子奉养。出国之前,《中华大藏经》正藏一、二、三辑均已出版。抵美之后,仍伏案校勘正藏第四辑。是年,他已七十七岁,虽体力稍衰,仍著述不辍。

在休士顿市,他与侨居休市的佛门居士严宽祜、姚宗山、许巍文等,组织“德州佛教会”,并护持在美南弘化的净海法师,兴建玉佛寺。念生捐资在玉佛寺成立“放生会”,倡导戒杀放生。

念生之倡导放生,其来有自。他二十三岁开始茹素,终生不改。中年服官从政,所到之处,率以提倡素食为务。渡海来台之初,在台中市提倡成立“动物保护协会”,卒获实现。他在报纸杂志撰写文稿,亦以提倡戒杀护生为多。一九六一年,佛教文化服务社出版他的《鸟兽春秋》一书,他在该书叙言中称:

岛居以来,为各佛教刊物东涂西抹,以提倡护生为多。过眼云烟,都已不复省记。辛丑孟春,星云大师惠临蜗居,偶谈及此,大师谓可介绍佛教文化服务社刊行,因取剪存各稿,略加点定,每题注明何年月载于何刊,长篇短稿,说理叙事,概以刊载次序为准,不复另分门类,一以间杂排列,可引起阅者兴趣;二以垂老之年,尚欲抽暇续写,分类汇编,有待来日。

出版诗集


以后,他还出版过《护生诗钞》一、二辑,收录在杂志上发表过的护生诗。

念生赴美侨居之第七年,因散步跌跤,伤及脑部,手术后不能再从事文字工作,日以礼佛诵经为务。再过数年,体力日益衰退。一九八八年,辞去国民代表大会职务。一九九二年一月十六日,在休士顿寓所往生,享年九十二岁。

念生有三子,长子兴济──即一九三二年,由吕太夫人自哈尔滨携往沈阳因病致跛者,国立台湾大学中文系毕业,曾任国立台中商专、私立辅仁大学教授。出国后,曾任休士顿市华语学校校长。次子兴余,三子兴安,均东海大学毕业,出国后各获博士学位,同任职于德州石油公司为高级主管。孙男女多人,长者多获博士、硕士学位,幼者犹在学就读。

念生一生著述等身,中年以前文稿遗留大陆未及携出,来台及赴美后,犹发表文字数百万言,结集行世者,有《如是庵内外稿》初、二、三集,《三十一种藏经目录对照表解》、《人生漫谈》、《鸟兽春秋》、《护生诗钞》等。其他文稿尚有待整理编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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